楔子

 

又是一年的春天了。

水仙早已在草塘邊開了滿地,清晨的微風些許飄散,淡淡的青草香瀰漫了整個湖邊,也別有一翻悠閒的情致。

這裡只要中午一過就開始下雨,雖是綿綿細雨,但也著實令人心煩。

天上的雲慢慢的聚集過來了,應該是要起身離開,還要去把擱在椅子上織到一半的草鞋給弄好,不然明天就不能到後山裡摘藥草了。

躺這麼久一爬起來身體還有些癱軟,手腳做了做伸展,才背了個裝滿野莓的竹簍回去,今天打算搗鼓一些果漿留著明天吃。

其實我是一個人住在山裡的,山上以前其實也住著幾戶人家,有時走遠了些就能看到幾縷炊煙從樹林後頭飄來,但現在想想好像很久沒看到了呢。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,或許跟夜裡不時出沒的黑影有關,老實說這件事我有點存疑但並不太在意。

大概是兩個月前吧,那時剛好新的一年剛過,家家戶戶都在往山上跑,我們這裡有個習俗:只要在新的一年前後十天內,尋到"鳳蜥花",就是一種草類,其花於初春開但凋謝得極快,一兩天而已,花身極豔如鳳,火紅色的花瓣撐得很大像爆裂的爆竹一整個璨爛,在花萼下方蓄著一條金色葉似蜥尾,只要一戶有一人摘到並帶回去,那家人將豐收一年並家和子孝。

要說難找其實也不,但它通常生在地形極其險惡的位置,不是懸崖下方十公尺的岩壁上,就是在高峻瀑布中間被沖刷很激烈的岩石上,只要一不小心沒踏穩就會直接沒命,也別指望能找到全屍了。但也有非常多人拼險一試,可大部分都沒能取得還反遭橫禍,失了性命。

其實這些不是山上住家一個個撤離的主因,因為摘採不易所以要很多人一同照應齊步上山,就今年怪事發生了。

今年,個個自認為可以成功而返的硬漢,充滿壯志得上山尋鳳蜥花,因為這是鄉裡滿有看頭的活動,我就一起去看了,當然,隱匿蹤跡了去,我可不想湊湊熱鬧便賠了命去。

一開始那群硬漢都滿意氣風發的,健步如飛的令人佩服,但走了一大段路程便意志慢慢消退,過了黃昏就整個精神頹靡,嗯,我想這是我該回去的時候了,感覺他們應該離要放棄回去的時候差不多了,其實從這裡回我的竹屋並不遠,而且我覺得多晚回去都沒差,但他們等一下應該不會找到他們想要的了。

「啊!」一聲驚吼喚回了正要轉身離開的我,待要看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時,接連又一陣尖叫聲傳來,短而淒厲的叫聲,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。

仔細一聽,在尖叫聲中有一細不可聞的聲音接連而起,再細聽,是刀刃穿進皮肉裡迅速拔出的輕響。這時我便隱匿在曾經採藥遇雨時躲過的樹洞裡,若沒有用心看的話沒有人會發現,屏息等待,我知道剛剛那群硬漢已全數遇害。

 當叫聲已不再想起時,我開始緊張,四肢處於戒備狀態,拿起袖帶裡時常用來迷昏山裡野獸自保的迷藥來,只要一被發現立即噴出,其效果是大型凶猛野獸一齊見證過的,一聞即倒。

沙沙沙...一陣窸窣聲從遠方傳來,也越來越靠近了,在此時我反而變得冷靜,當那聲音來到樹洞外時,我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團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掃過去,再不見蹤隱。

 

 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雙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