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痞客邦電影圈達人開講】黑暗騎士三部曲系列:小聊電影背後的配樂
文:林紙鶴

觀眾對於英雄的旅程,總抱持矛盾的期待。既想要看到英雄遭遇巨大的挑戰,又暗自祈禱他能全身而退、迎刃而解。打從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開始,導演克里斯多福諾蘭(Christopher Nolan)便開始為這個傳統美漫角色,打造出一座巨大而寫實的黑暗宮殿,並邀請人們入內做客,凝視著宮殿主人的孤獨身影。主人不期望你對他瞭解,更不希望你去感謝他;因為他只是在默默實踐他另一種形式的正義,或某種使命。

稻草人、高譚市的黑道、忍者組織、小丑、雙面人,這些反派角色就像是「蝙蝠俠成長營」的試煉對象,一個比一個還更難應付;三部曲最終章的肌肉男Bane,更是集破壞力與智慧型犯罪的超強壞蛋。觀眾看著蝙蝠俠疲於奔命力抗這些鬼打牆的惡勢力,既有快感的滿足,亦有不捨的同情。我想,在這架空世界中除了抱有同理心的觀眾、導演Nolan之外,真正能深刻明瞭黑暗騎士的,應該就是出任三部曲配樂作曲的漢斯季默(Hans Zimmer)
【痞客邦電影圈達人開講】黑暗騎士三部曲系列:小聊電影背後的配樂
對於好萊塢當代電影音樂有些認識的朋友,應該都曾聽過Zimmer這個德國字。他曾以《獅子王》拿下奧斯卡最佳配樂,90年代也以《赤色風暴》、《絕地任務》、《戰略殺手》三部大製作的悲壯恢弘征服不少樂迷的心;他的音樂背景根本不是學院派,因為他是玩電子合成器跟錄音技術出身的。但,他確實在好萊塢版圖打出一大片江山,並執行團體戰術,率領一群子弟兵占領一堆主流大片的配樂缺。

所以,當他接下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,應該也沒想到它會變成他個人近十年來的事業履歷中,最受矚目的傳奇焦點。而另一個傳奇,則是Zimmer(下圖左)跟James Newton Howard(下圖右)的搭檔關係。Howard跟Zimmer都崛起自上個世紀的80年代,豐沛的管弦能量是他傲人的強項,這十年來與奈沙馬蘭(M. Night Shyamalan)導演合作的《陰森林》、《水中的女人》、《降世神通:最後的氣宗》,部部皆是強度很夠的精品,創作力相當驚人。
Zimmer跟James Newton Howard
於是,我們有了專攻豪壯視野的Zimmer,與擅長旋律美的Howard。在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,Zimmer設計了一段四四拍的沉重節奏,並搭配兩個長音的銅管,作為蝙蝠俠的象徵標籤;它完全異於Danny Elfman為Tim Burton版本創作的蝙蝠俠音樂,因為Nolan鏡頭下的高譚市,並非秀場舞台的風格,而是一個逼近寫實的人類城市。
▼Howard跟Zimmer操刀的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主題旋律

在《黑暗騎士》中,比第一集稻草人更狂亂邪惡的小丑,是整部作品的重點。從原聲帶序曲〈Why So Serious?〉開始,Zimmer便以電提琴、重低頻、電噪聲響作為小丑歇斯底里樣貌的樂音主軸,效果極為突出。到了《黑暗騎士:黎明升起》最終章的Bane大壞蛋,Zimmer更在網路號召全球粉絲響應錄製自己的聲音,上傳給他作為集結「deshay deshay! bashara bashara!」的大合唱。種種的聲音創意,無非就是讓黑暗騎士的配樂不僅僅是配樂,而是一個具有話題性、互動性的藝術展演。
▼二部曲《黑暗騎士》小丑專屬配樂:〈Why So Serious?〉

相對於Zimmer主導蝙蝠俠的聲音設計Howard充滿人性情感的管弦能量,像描寫「白色騎士」的〈Harvey Two-Face〉,或他跟Zimmer十指交扣、長達17分鐘的超猛氣勢史詩曲〈A Dark Knight〉,無非讓《黑暗騎士》成為三部曲中最優秀卓越的經典。當然,我們也切勿忘記那幾首風馳電擎、重播率極高的犯規樂曲,從第一集意氣風發的〈Molossus〉、第二集的〈Like A Dog Chasing Cars〉,到第三集的〈Imagine The Fire〉,連續聽下來整個精神都被餵飽了。

▼《黑暗騎士:黎明昇起》班恩專屬配樂:Bane Chant from The Dark Knight Rises

不過,Howard在《黑暗騎士:黎明升起》最終章卻選擇缺席,獨留Zimmer作「危險」的收尾,讓整個系列的完整性有了不小遺憾。我自己聽是感覺少了些甚麼,可見Howard在前兩集並非一個小小綠葉,而是Bruce Wayne身邊相當重要的情感代言人。最後,我想提一下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跟《黑暗騎士:黎明升起》音樂上的呼應關係;在第一集〈Tadarida〉中,有段童聲獨唱被作為Wayne痛失雙親當下的悲傷感受,但第二集卻完全消失,因為第二集的蝙蝠俠忙於應付小丑跳針似的興風作浪,可到了第三集,童聲獨唱再度出現於〈Rise〉。這似乎就在暗喻Nolan講述電影的方式,一種回歸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以劇情鋪設為主、真實的人性力道。

▼《蝙蝠俠:開戰時刻》電影配樂:〈Tadarida〉

▼《黑暗騎士:黎明昇起》電影配樂:〈Rise〉

所以,下一個十年,會又有甚麼英雄三部曲出現,讓我們又多一個可以聽的好物?畢竟是高譚市造就了黑暗騎士;也因為黑暗騎士,才能造就出「非傳統英雄」的英雄音樂。最後,把三集的原聲帶都給買下來吧,不要懼怕音樂家製造出來的無垠黑暗感,就從第一集的冰山高原旅程上,開始追隨英雄的身影吧!


林紙鶴
林紙鶴,又名雪蟑螂(Snow Cockroach)。現為入伍爆笑(報效)國家的七年級學生嗜電影配樂、作曲家、藝術創作以及一些文字囈語。目前生活於台灣彰化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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